骨有三分傲,情有一点痴。

[猫鼠][五鼠闹东京]抢亲记2

一夜无眠。

谁能睡得着呢?小白耗子心里面打仗一样,吵得不可开交,在自作多情胡思乱想和自我否定愁肠百转当中挣扎。那边展小猫也因为忍不住说了的和忍着不能说的而辗转反侧。

早上起来两人一打照面,都是青黑的眼眶,不约而同地抬起手来尴尬扶额遮掩。

“五弟早啊。”

“嗯。”

“五弟今天伤口可好些?”

“嗯。”白玉堂嗯完突然发觉怎的今日突然对他好言好语了,仿佛有点不习惯似的,非要再找补两句,“不用臭猫你多管闲事,白爷爷我好着呢!这点小伤你婆婆妈妈念叨一路了,你不烦,我耳朵都长起茧子了。”

用过早膳,两人一同到城里太守府去。本该是展昭一人的公事,可白玉堂这趟访友顺路随他来了便说我也去听听看,展昭装作不知他那些小心思,便随了他的意。

这次的案子本不是什么要案,琅州城太守杨永仪过些日子要嫁女儿,嫁得是京城里有名的世家薛家的独子,但府上近日里一直不太平,不是闹鬼就是出些怪事,直到半月前受到一封恐吓信,威胁说若不取消了这门婚约,必有血光之灾。

杨永仪担心宝贝女儿又舍不得这桩攀高枝的婚约,便央了开封府派展护卫来护送迎亲队伍。

白玉堂一路上明着暗着嗤笑了展昭许久:“刚黄了一场洞房花烛,这会儿倒要来护送别人家拜堂成亲,展大人心里吃不吃味?”

那时白玉堂只当是搅和黄了那场展昭和丁月华的婚礼无非延后再办,等丁月华气消了哪儿有不嫁的道理,毕竟要嫁得人是展昭,再迁怒也不能错过了一桩姻缘不是。

哪成想昨夜才得知他二人退了婚,这样想来一路上倒是自己一直在揭人疮疤,这白白受了一剑的气也消了大半,忍不住觉得展昭这人苦命可怜,摊上了个不好惹的媳妇儿也比打一辈子光棍儿要强。

也不对啊,展昭怎会打一辈子光棍儿,昨晚不还说心里有了别人?这究竟是真是假,是确有其人呢,还是展昭为了哄他不那么愧疚而编出来的瞎话?

白玉堂偏头去看那猫一身绛红官袍,头发高高竖起,眉眼英俊而锋利,偏在有些时候,夜色朦胧的时候,对饮微醺的时候,还有沉默不语望过来的时候,比如现在,伴着点笑意透出些柔和来──臭猫不似随意扯谎的人,更何况他何必在此事上骗人,倒可能是真有什么人勾起了御猫大人的心。

有这等事,我竟不知道!白玉堂心想着,又来了火气,不由得看过去的时候冷了脸色,一语不发地坐看展昭和那太守寒暄。



杨永仪是个没什么本事,却稍有点野心的人。政绩上不求有功,但求无过,私下里有些上不得台面的买卖,也不足以抓了治他的大罪,联姻一事算不上旁门左道,只是官场上位的一条捷径罢了。

他个子不高,笑面不讨人嫌,先殷勤夸赞两位护卫好气质一番,说着什么小女若是早些见过展白二人,必不会甘愿嫁给薛家那位了,直说得展昭眼神飞向白玉堂,忍笑不敢抬头。白玉堂倒像没听见一般,走神走到了外太空去。杨太守摆出上等的茶水招待,边闲话家常边交待了这府中近来发生的怪事。

直到二人告辞,白玉堂才像是刚回过神来一般,与展昭并肩走出去。


“玉堂可有什么见解?”

“你不如先说说看?”

“若是寻仇,倒不似冲着杨家小姐来的,这些日子以来不痛不痒折腾着,仿佛只想毁了婚事而没有别的目的,颇为蹊跷。”

白玉堂点头,想到这诸事之间关联,道:“恐怕关窍不在此地,倒在薛家。”

“既来之则安之。首要任务先是护了琅州迎亲不生枝节,薛家的事此时还无从查起……说起来,这搅人婚事的人还真是无独有偶。”

展昭笑着望过来,看得白玉堂心里发毛,恨不得立刻拔剑跟他比划一回。

“臭猫你什么意思!”

正巧两人说话间走入一间茶肆,展昭不露声色地按了按他手腕,把宝剑推了回去。落了座,点了酒菜,刚要细谈便发觉周围好像总有人看过来,不是什么盯梢的,只是爱听八卦的好事之人。

白玉堂眼神示意展昭过后,展昭抿唇一笑不再细说,便知晓白玉堂定是有方法翘出些信息来的。

“展某还想听听五弟的见解?”

白玉堂以为是揭过了这一话题,刚要张嘴喝口茶,便看那猫似笑非笑望过来。心知展昭一定是注意到他走神,便专门要为难他,他展眉一笑,伸出二指来说:“两字”。

“哪两字?”

白玉堂伸出手指沾了茶水,想要在桌上写字给他看,此时小二没眼色地过来上菜,他顿了顿手指,那点茶水便在指尖蒸发,落在桌上只有一道浅浅水痕。

展昭心领神会地伸了手过来,示意白玉堂写在他手心,白玉堂瞪了他片刻,便写道──为情。


指尖轻轻划过掌心,没有落下丝毫痕迹,却让人心旌随之摇曳。

绛红官袍的男子手虚握起拳,差点裹住了没来及收回去的白衣公子的指尖。白衣公子被那人的似笑非笑晃了眼,好似突然有些烦躁,收了手连忙斟茶喝了一大口,眼神直往窗外飘。

“展某明白了。”

“你又明白什么?”白玉堂气不打一处来地瞪他,看他笑意却没来由地一阵心虚。

“原是这做了同样事的人,心有灵犀。玉堂颇为理解那人的意图,莫不是也有如此心情?”


街上的人只听见茶肆二楼一阵摔打之声,随即窗户大开,倏然飞出一道白影,窗边那张桌子上歪在一旁,桌前正坐着一位官袍的年轻男子笑着品茶。





傍晚展昭又去了趟太守府探听风声,换下了官袍,一身湛蓝衣衫,隐在薄薄夜色里。那杨家小姐确实美貌,眉眼如画,青丝如瀑,和父亲在一桌上用膳,边娇滴滴诉说着担忧,边憧憬着大婚当日的安排,听闻展昭前来护送还惊喜地要父亲改日带他来见见。

一切如常。

除却展昭有片刻突然觉得仿佛有人也藏在附近偷听,可头一转过去便不见人影,遂没有放在心上。

回了客栈发现白玉堂不在,店家说白公子晚上去了红蔷苑。“一进了那里,多半晚上不回来过夜了。”

展昭道了谢回到屋内,将怀里特意带回来的小菜糕点取出来,这才发觉怀里的温度也没能留住那些吃食原本的香味。冷了就不好吃了。

也罢,本来也不是带回来自己吃的。只是惦记着晌午时白玉堂被他气走了,午膳都没有来得及用,才专门去买了几样他爱吃的带回来,没想到他不回来。

那人锦衣玉食惯了,小吃或许还笼络不住他的脾胃,更是不至于饿着自己,现在又有温香软玉作陪……

展昭正想着,从窗外突然翻进来一个人影,白衣翻飞,片刻间稳稳当当坐到了他对面。

“臭猫你怎么也不掌灯?”

白玉堂自言自语着取了火石,探身过来把展昭这一侧的灯烛点燃。

火光亮起的一霎那,白玉堂才觉出来自己好像和展昭离得有些近了,擦身而过的时候,自己眼睫毛都快扫到展昭的脸颊了。他摸摸鼻子,气展昭居然也不出声提醒,也不躲开,难不成是要看他笑话?

正要发作,展昭却道:

“正巧我买了些点心,一个人吃不下,你来了也好帮我处理一点。”

白玉堂闻言也低头去看那油纸包的几样东西,得意洋洋道:“臭猫还算是孝顺,惦记着你爷爷我忙了一天没吃饭,咦桂花糯米藕?想不到这里还有莲藕,这是什么?莲子百合糖糕?”

白玉堂嗜甜,性子如小孩子一般,口味也像小孩儿。展昭见他喜欢,便也不动筷子,由他一个人去吃,还说:“若你下回同我一起去,还能尝到远近闻名的杨嗲甜酒。”

“哼,什么甜酒,我才不稀罕,你要是尝过吉婶做的粉子蛋,就不会再惦记什么别人家的甜酒了!”白玉堂吃得兴起,也不计较白日和他闹起来的不愉快,看展昭一口没有动,以为他是没有筷子,便也放下筷子用手去拿糕点送入口中。

“好吃吗?”展昭笑问。

“你自己尝尝不就知道了,难道还等我喂你么?”白玉堂看都没看他,吮着指腹的糖霜,又去拿最后一块儿红糖糍粑。拿起来又突然起了逗猫的心思,故意放到展昭面前晃来晃去,说“猫儿当真不馋?”

他想着展昭肯定不上他这个套,便故意把那红糖糕送过去,几乎蹭上了展昭的嘴唇,打算看他皱着脸向后来不及躲开的样子,心下一片使坏的蠢蠢欲动。

展昭看他手指送过来,还没来得及想先张开了嘴,两片唇贴上了微凉的手指,也蹭到了薄薄的一层红糖。舌尖飞快地在唇间一扫,尝到了那红糖的滋味,也吓得小耗子魂飞魄散地收回了手,糖糕掉在了地上,两人愣愣地对视片刻。

没想到那臭猫故意不按套路出牌,白玉堂气结又想和他发脾气。他手指上还沾了黏糊糊的糖,昏头涨脑地差点又往自己嘴里送,张了张嘴才意识到那是臭猫刚刚舔过了的,指尖一片酥麻,热热地钻进心里,把耳根都染红了。

“你!”

“玉堂,这多浪费!”

展猫儿狡黠的眼神告诉他这就是个猫戏老鼠的圈套,白玉堂一把将桌子差点拍碎,恨恨地翻身回了自己的屋子。

吃饱喝足却被一通戏耍,侦查半日的收获还来不及跟那猫儿细说,全都被气了回去,白玉堂心里一阵郁结。算什么,这展昭近日来愈发莫名其妙了些,还有点不要脸的趋势,正人君子四品的御猫就这幅德行吗?他说一半留一半的口吻也实在是让人在意,究竟是中了什么人的邪才变成这样的?

白玉堂在床铺上翻来覆去不想睡,翻身起来打算破窗去隔壁打一架才痛快。正欲出去突然听闻檐上有动静,不及细想,提了剑便追出去。

黑衣人的影子在月下腾挪飞快,轻功当真不错,但白玉堂更胜一筹,身轻如燕无人匹敌,不消片刻便追了过去,不想余光一扫,却看见一道蓝色身影紧跟在后。





tbc

没有啥进展,进展就是展猫猫又撩鼠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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